第 4 章（第1页）

一丝念头似乎从贺季青的头脑中闪过，他不断地后退着，直到最后瘫坐在地上。姐姐掩面哭泣开口：“她还那么年轻！！我到医院的时候，她浑身都是血啊！！她就紧紧地闭着眼睛，我怎么叫都不醒…医生没抢救多久就宣布死亡了，我的妹妹…我的妹妹！！”我飘在空中，看着痛哭流涕的姐姐和怅然若失的贺季青，只觉得自己如果有来生，希望还能回到姐姐身旁，并且再也不要遇见贺季青。“死了…怎么会呢…”贺季青摇着头，像是不肯相信事实一样，驱车回到了我们的家中。与其说是家，不如说是一个欢爱场所，每当贺季青想要疏解的时候就把我叫过来，于是这里自然而然放置了许多我的东西。贺季青不信邪地开口：“阿离？阿离…你在吗？”记得有一次我哭得狠了，贺季青暧昧地吻着我的耳朵，轻声叫我“阿离”，我爱听他这么叫我，像是对待珍宝一般。可惜现在没人再回应他了。贺季青翻遍了所有房间，整栋房子孤寂得像是没人来过。他拿起床头我们的合照，那是大四毕业时我拉着他拍的，彼时我还是个懵懂的少女，还没有成为一只被圈养的金丝雀。我笑得活泼开朗，搂着贺季青的手臂一脸幸福。他哑着嗓子，像个犯错的孩子，反反复复说着两句话：“原谅我…原谅我…”“阿离…你一直都爱我吗？”我飘在半空，看着眼眶通红的贺季青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。我想是…不爱了。我宁愿和你从未有过一丝一缕的牵绊。如果没能遇到你，我的人生一定不会落得如此。夜晚很快过去，贺季青一夜没睡，翻翻找找整间卧室，最后看到了我的日记本。上面的内容很简短，每天都充满了贺季青的名字。“贺季青，很高兴认识你。”“贺季青，你今天把我弄哭了，不高兴认识你。”“贺季青为我过生日，开心。”......最后一条日记停留在他接纪竹的前一晚：“贺季青，倘若你能看我一眼就好了。”上面的字迹已被泪水打湿变得模糊。我五年的光阴，日日夜夜都跟着他的脚步走，可最终化作一盘散沙，什么都没能得到。贺季青捧着几个本子颤抖，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砸落下来，在他的衬衫上印出一片深色的水花，他声音哀戚地唤我名字：“阿离…！对不起…！”他猩红着眼望向照片，哭着求我回来。可惜啊，人死不能复生。闹了一夜，贺季青衣冠不整面露疲惫之色到了办公室里。他看着桌板上放着新的传呼器，试探性地开口：“周音…请帮我泡杯咖啡。”然后一脸欣喜地望着门口，好像正在期待着什么似的。小李走进来放下咖啡，等待下一步指示。贺季青的脸色由渴望逐渐变成绝望，他沙哑着嗓子说：“周音离呢？”小李莫名其妙地红了眼眶：“贺总！离姐已经过世了！新闻上都报导了！”贺季青像是再也不能接受一般怒吼：“出去！！我不许你们说！！阿离才没有！！才没有离开我…！”